【云】四重告白

半现背/意思就是跟现实不符合的地方就是我私设

一发完

三千老师建议标题:重生之告不完的白


—以下正文—


“所以郑老师的意思是大学好玩的事都跟嘎老师一起的吗?”

 

郑云龙听问题的时候眼睛睁得又圆又亮,看得提问的工作人员都不好意思了。他听完问题几乎没有思考,凭着本能点了点头。即便是近三十岁的如今,谈起大学时代最深的记忆,郑云龙眼睛里依旧闪动着光芒,毫不避讳坦坦荡荡说出:

“对啊。”

“那就只能是他。”

“要让我把大学所有最好的事情都放他身上,我也觉得合适。”

 

郑云龙最近经常自我调侃,说是年纪大了,人还没迈过30岁的坎就开始喜欢回忆旧事。

说是旧事,左右也不过是十年里跟阿云嘎相关的那点事,避不开似的,辐射到生活里的点点滴滴。

比如做饭喜欢煮点热腾腾的汤水,不知道科学不科学,总归感觉是对胃好的吧。又或者去一趟内蒙以后再说起出游的记忆就想不到其他的地方,内蒙的风沙特别大,内蒙招待客人全是硬菜,内蒙行的时候连相机都特别重……郑云龙说这些的时候嘴角翘成幸福的弧度,一边嫌弃每天都是大碗大碗硬菜的时候,一边眼睛里的无可奈何都是甜的。

 

郑云龙记得他第一次见阿云嘎的时候,阿云嘎又瘦又高,长长的一条,和他在一个小房间里面对几个老师,又是唱又是跳毫不怯场。郑云龙那时候就驼背,还有点胖,肩膀圆圆站在旁边心里全是感慨。感慨阿云嘎好厉害,也感慨自己可能没学上了吧。

没想到兜兜转转竟然和学霸成了室友。没错,第一次考试前郑云龙一直以为阿云嘎肯定是哥学霸。等到期中考试一个宿舍两张三十分的卷子分别放在郑云龙和阿云嘎的桌子上,郑云龙才觉得阿云嘎是个活生生的人。毕竟人类都是学不懂数学的,郑云龙坚信。

 

可错题还是要改的,一个宿舍四个大男孩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改不出正确答案。最后一致奔向学校后门的网吧,开了并排的四个机器,一人分到一面卷子上网搜答案。改完卷子革命友谊也得到了升华,还一起开黑打了几局游戏。另外两个室友都抢着跟阿云嘎一队,郑云龙气鼓鼓的喊着:“一会儿非杀得你们叫爸爸!”

话音刚落下新的一局就开始了,短暂的黑屏之后,郑云龙看见左上角队伍列表里自己的id下面跟着阿云嘎的id。

“嘿你们完了,这局嘎子跟我一队!”

他那时候光顾着要去游戏世界证明自己大杀四方,完全没注意到身旁的阿云嘎作为房主动用权限把郑云龙调到自己队伍里迅速点了开始的小动作,更没有注意到他露着脑袋差点被室友爆头的时候在他身后的阿云嘎一枪先点了藏在对面窗户缝里的敌对室友。

 

现在再回忆那段大学时光,郑云龙自己都说不上他跟阿云嘎到底是谁先主动靠近谁。

那时候郑云龙是临时抱佛脚踩着队伍的尾巴进了大学,比起其他才艺齐全的同学总归稍微差那么一点。班主任建议他学个弦乐或者钢琴什么的,培养一下艺术感情,郑云龙耷拉个脑袋说好,就一路耷拉回了宿舍。

阿云嘎正在宿舍读报纸,像小学生朗读课文那般板正,一个字一个字地读。见郑云龙不像平常那般活泼,有些担心地问他:“你怎么了,大龙?”

 

郑云龙一边丧气的坐在自己座位上,头也没抬盯着脚尖顶着的地砖缝,说:“肖哥让我去学个什么乐器……”他非常担忧地皱着眉头,抬起头对上阿云嘎的视线,很不放心的说,“你说肖哥该不会想让我退学吧!”

 

换作现在阿云嘎肯定要笑他,告诉他:“那不至于,咱们搞音乐的学点乐器很正常。”

 

可那时候阿云嘎自己也是傻的,看见郑云龙担心也跟着急了。他匆匆站起来,还记得把自己的报纸放进抽屉里,拉起郑云龙就让他跟自己走。

他们一路都没有停,在黄昏的橙光里一路穿过宿舍楼外的林荫道,直直奔着琴房。阿云嘎钢琴弹得很好,又是班长,琴房的主管老师很喜欢他,于是分了一把钥匙给阿云嘎。他就这么急冲冲的直接把郑云龙带到了琴房,把人按在琴凳上,才想起来说一声:“那个……我可以教你钢琴,你愿意吗,大龙?”

“我当然愿意啦,嘎子你真好。”

 

现在的郑云龙每次回忆那一幕都会笑得整个人要仰过去,还要拍着大腿扯着阿云嘎说:“你说我们俩那会儿是不是傻,什么就愿意不愿意的,说得跟要谈恋爱似的。”

阿云嘎也跟着笑,笑的眼睛弯了还要盯着郑云龙,好像他怕能把自己笑没了似的。

 

教琴的事就这么延续下来了,甚至不仅仅教琴,郑云龙变成了阿云嘎的小跟班,跟他出早功,跟他练声。跟到室友都意识到:“你们俩什么时候成双入对的了?”

郑云龙当时脸一红,赶紧摆手说:“没,这不肖哥让我学个琴,我就让嘎子教我呢。”

室友也不跟他客气,一副懂了的表情,说:“怪不得,嘎子那水平教你随便好吧。”

而郑云龙完全没在意室友对自己和嘎子极与极的评价,只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没事我脸烧什么呢?

 

郑云龙脸烧的原因在阿云嘎带回来一条女同学送的围巾后终于找到了答案。

阿云嘎拿着那条绿得跟他那件牛油果绿外套似的围巾刚回到宿舍,就遭到了另外两个室友的围追堵截。

“不是,她说打着玩的,觉得颜色挺适合我就送我了,真没那个意思。”阿云嘎解释的时候脸上的笑深深刺在郑云龙心上。

 

郑云龙这才意识到,他不喜欢看到阿云嘎身上有别人的东西。

可那时候阿云嘎真的不是他独有的。阿云嘎对谁都好,又是班长,谁有点困难阿云嘎能帮绝不推辞。他教郑云龙琴,同时也教隔壁小张唱歌,也帮对门小李打水,还帮一宿舍懒虫带饭。他是对郑云龙好,可他对谁都好。

郑云龙别扭了,别扭得都没看见阿云嘎拿着围巾边时不时飘过来的视线。

 

“嗨,那时候还是傻,要不然我们俩应该早就在一起了吧?”郑云龙用胳膊肘顶了顶身边的阿云嘎。

工作人员不可置信地问:“所以你们是后来才在一起的?”

阿云嘎接过话头,说:“对,是他去上海后我们才在一起的。”

 

阿云嘎是在郑云龙去上海的前一天才知道他要离开的。

倒不是郑云龙故意不告诉他,他们两个人一个跟着剧团全国的跑,另一个跟着另一个剧团各个舞台的串,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过面了。郑云龙出发前一晚,硬生生在阿云嘎的出租屋外等到了妆都没卸干净的阿云嘎。

 

郑云龙告诉他自己面试上了怪医,要去上海进组。阿云嘎听在耳朵里,只听懂了他要离开这个城市。那时候阿云嘎隐隐担心,他的大龙大概真的腾云而起,他还会记得自己这个老同学吗?

“嘎子?”郑云龙伸手在他眼前晃晃,“你在听吗?你是不是累傻了,诶我看你好像又瘦了些,你别光工作啊多吃饭多休息身体才是本钱。”

阿云嘎看着郑云龙眼睛反射出的光,冲他一笑。

“没事,大龙那你一定去了要加油啊。”

 

“那嘎老师当时心情很复杂吧?”工作人员忍不住问了一句。

阿云嘎听了又笑,然后嘴角往下一瞥,故作深沉说:“是啊,很复杂。”他此刻像是一个有了心上人的少年,眼角嘴角都藏不住心思的要往天上飞,脑海里回闪这些年发生过的大大小小,突然还有点不好意思。他抿了抿嘴,企图压制不听话的嘴角,先不自地“嗨”了一声,才说:

“但我不可能不让他去呀。”

“最后我就想啊,郑云龙你去吧,你去成长吧。”

“等你和我都足够稳定了,我们就一直在一起。”

 

阿云嘎记得那天是郑云龙在上海第一场演出,开始前一个月自己就收到了郑云龙寄来的票,用最快的快递包了两层。拆开快递是一个普通的文件袋,里面装着精致的信封,那信封打开才是一张剧票。那时候明明余票很多,阿云嘎还是觉得这张票格外珍贵。

 

演出结束后阿云嘎在休息室等他,郑云龙对着镜子卸妆,怕他着急,手里动作也变得急促而粗糙。阿云嘎眼看着他把自己的眼皮都擦红了终于忍不住放下手里一直捏着的一小束花,接过那片变色的化妆棉片。

“别着急。”

他声音很轻,落在郑云龙耳畔像是飘落了一片羽毛,通过鼓膜传递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直至心底。郑云龙一下子手都攥紧了,他咬着嘴皮忍不住去看阿云嘎的脸。

“你拿的什么啊,给我的吗?”

阿云嘎手里停顿了一下,很快又重新继续卸妆大计,只是手指微微有些发颤。

“给你的啊,你要看看吗?”

郑云龙保持着下巴还被阿云嘎托着的动作伸长了手臂去够被放在桌面的上的礼物。那一小束花和一个本子。他费力地用余光去看,是一个五线谱本,里面是阿云嘎亲手抄得《天边外》钢琴谱,工整得像是入学那一年发下来的教科书上印的一般。

 

最后一页还有一行阿云嘎好看的字,写着:

我等了四年,1460天,还是想问一问,你能跟我在一起吗?

 

 

—End—

 

“嘎子你知道,四年的话是1461天吗?”

“为什么啊?”

“有闰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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