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馄饨

学弟嘎X学长龙（不是年下）

并不是下乡的下乡/又名如果ayg上学比zyl晚

私设很多/OOCmax

坦白说我只是想听ayg喊一声云龙师兄

7.

阿云嘎赶到禁闭室的时候，郑云龙已经在里面呆了半个小时。

他站在门口，不能进去，也不知道要说什么，静静在门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那长椅的一只脚已经锈了，阿云嘎坐下的时候摇晃了一下，发出悲鸣一般的响动。

禁闭室门板很薄，这响动轻而易举就穿透进去了。郑云龙原本低垂着发呆的脑袋猛地抬起来，仔细听了好一会儿，再没听见门外更多的动静。

 

“嘎子？”

 

“大龙，你还好吗？”

 

郑云龙听见阿云嘎的声音，顿时就放松了一下，他伸了伸有些酸麻的胳膊腿，换了一个稍微舒服一些的姿势。“我没事。那俩兵痞子还以为我是好欺负的。”

 

阿云嘎听他的声音又带着那股懒洋洋的劲，才终于放下心来，后背总算贴上了长椅靠背。他两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紧紧攥着，这会儿也终于松开了。

 

 

8.

郑云龙自从打过一架便对那群老兵颇有看法。阿云嘎来喊他要去跟老兵们吃饭的时候，郑云龙一张脸快要鼓成河豚。

 

“一群兵痞子又什么好吃的，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不回去看看大哥啊？”

 

阿云嘎知道他还记着打架那事的仇，走过来揽过他的肩头，说：“老张他们不是坏人，他们就是……”阿云嘎一时之间想不到怎么说清楚这其中的曲折，最终只拍拍他的肩膀，“去吧，去了你就知道了，我跟大哥说了我们吃完再回家。”

 

郑云龙他们到的时候，老张他们已经点好了菜。是团场附近一家军属开的小馆子，铺面不大，平日里来的也多是团部的人。知道郑云龙是青岛人，还特地准备了一箱青岛啤酒。看见郑云龙他们来了，都纷纷招呼让他们赶紧入座。

郑云龙心里还有气，想着他们这群人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吃惯不要脸。又想到阿云嘎刚进文工团的时候也不过十几岁，大概也被这么欺负过，便更生气。眉头皱着，眼睛也瞪得很大，像是要吃人似的。

 

老张他们几个一看郑云龙这架势，都觉得好笑，乐着赶紧给他解释：“大龙别气了，都是误会，我们几个以为你欺负嘎子呢才想着给你一点教训。”

 

“我欺负嘎子？”

郑云龙眼睛瞪得更大了。

 

用老张的话说，他们老哥几个算是看着阿云嘎长大的，规规矩矩一小孩，这郑云龙来了没几天就被拖累的旷出操罚放羊的。欺生这事他们真没干过几次，不然也不至于身上还穿着那身泛黄的旧衣服。

老张他们是有些痞气，但也的确没什么坏心眼。他们都是穷苦出身，早早就进了部队，后来又被分到内蒙，离家更远了。部队里的算是待遇好的，又没什么需要开销的地方，老张他们每个月都可以给家里汇钱。

后来劳务福利改革，不领劳务用品可以折算成钱，老张他们这些家里有老有小的都觉得，男人嘛在部队里穿来穿去就这身军装，那用的上年年都领新的。于是那一身绿越穿颜色越旧，成了郑云龙现在看到的如同枯黄的草地一般的颜色。

 

老张一脸的不好意思，给郑云龙开了一听啤酒递过去：“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后来嘎子也跟我们说了你来的时候还帮着嘎子大哥一家照顾小丫头……”说到这又叹了口气，“唉，要不是嘎子家里当时那个情况，现在也能在北京上学呢。”

 

郑云龙有些不解，问：“大哥现在不是好了吗，不就能去了。”

 

“那就不一样了……”

 

当年是上面分下来的名额，阿云嘎去上学同时还保留着在文工团的指标。现在要去北京上学，就得阿云嘎离开文工团自己去考试，且先不说考不考的上，光是要放弃文工团这份铁饭碗就足以让人慎重考虑。阿云嘎现在在文工团有几年了，团部的领导都很喜欢他，以后的发展怎么看也不会差。而去北京上学，即便是考上了，那毕业以后又是什么光景谁也说不准。

 

 

9．

阿云嘎不是没想过自己考学。

他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蹲在家里那个老旧的录音机旁，听着小盒子里传出的音乐左右找了几圈想找出来是谁在唱歌。那时候大哥告诉他是一个很厉害的音乐家，厉害得能在很远的地方也能把歌声传回家乡。那时候阿云嘎希望自己长大以后也可以这么厉害，能让哥哥姐姐们，或许还能让父亲母亲也听到自己的歌声。

他有空就抱着那台录音机跟着唱，唱着唱着就知道了，草原之外还有很大的世界。

 

阿云嘎进文工团的时候唱了他跟着录音机学会的第一首歌，负责招募的老师特别喜欢他，说他声音里有东西，夸他天生的好乐感。

阿云嘎说那是长生天给自己的，而郑云龙认为那是阿云嘎自己挣的。

 

郑云龙同他一起生活的这段日子，深深感受到了阿云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天赋？他的确天赋异禀，就像无数传说那般仿佛内蒙人的音乐是刻在灵魂里的。而一个拥有天赋的人又足够努力，这才是让郑云龙真正觉得，阿云嘎值得更好更大的舞台。

 

 

10.

当郑云龙习惯了团场的起床号，便过上了跟阿云嘎同吃同练的日子。

阿云嘎起的很早，收拾完自己的内务还顺手帮郑云龙把他永远叠不平整的被子修理得方方正正。内务整完差不多刚好是出操的时间，他俩还能不慌不忙一起走出宿舍楼。

 

七一的时候团部有晚会，考虑到郑云龙这么一个学音乐剧的大学生不能白来一趟，让阿云嘎跟他一起搭一个二重唱。阿云嘎会的一半是内蒙民歌，另一半是部队学的，郑云龙大多都没听过。郑云龙学音乐剧的，学的有一半是海外音乐剧作品里的歌曲，阿云嘎几乎没听过。他俩凑在一起往排练室的地板面对面坐着发愁。

“这也唱不到一块去啊！”郑云龙把头发揉得起了静电，乱七八糟的炸成一团。

阿云嘎倒是一点都不急，他看着郑云龙折磨自己的头发，伸手去帮他把扎起来的头发丝重新捋平。

 

过了一会儿，阿云嘎突然说：“大龙教我唱你在大学里学的歌吧？”

 

郑云龙脑子里一瞬间闪过很多很多歌，他最喜欢的、他学的一首、他第一次校内演出的……很快又都否定了他们。大概想过了十来首歌曲，终于停在一首歌的旋律上。他从排练室的小桌子下翻出纸笔，磕磕绊绊唱着写着。他写得有些急，不算整齐好看。阿云嘎捏着那几张纸试着分辨了一会儿，干脆直接坐到钢琴前，熟悉的旋律一点点从阿云嘎指尖流出。

 

就这样他们算是开了个头。阿云嘎弹着琴，郑云龙站在他旁边，听着听着便因为脑子里冒出来的新想法叫停，匆匆又拿起笔在那几张谱子上做改动。

有几次郑云龙卡住了，皱着眉头一遍遍哼同一段旋律，怎么哼也觉得不对劲又说不出哪里不对。阿云嘎也不急，一遍遍弹着琴和他。弹着弹着，阿云嘎也觉得脑海里有什么被触动了，他尝试顺着脑海里的思路弹出来。琴音一出，郑云龙啪的一声合掌，吓了他一跳。

“就是这个！”郑云龙赶紧抓起笔，“嘎子你再弹一遍我记一下。”

 

低着头忙改谱子的郑云龙没看见，阿云嘎意识到自己的尝试被认可后眼睛里闪动的光。

 

 

11.

七一晚会之后郑云龙便要返回学校了。

郑云龙这段日子下来彻底跟大家混熟了，他走的前一天团里还给他开了一场送别会，老张他们喝到后面竟然抱着郑云龙哭了起来。郑云龙离醉还远着呢，被一群老哥环着哭招架不住忙跟阿云嘎求救。

 

阿云嘎看见了，赶紧把郑云龙往自己身后拉，一边拉一边说：“大龙明天一早要赶火车呢，今晚住家里方便些，我们得赶着天黑前回去呢。”

两人从一片醉倒的人里逃出来，郑云龙背着他的双肩包，像是来的时候那般，再次坐到了阿云嘎的副驾上。

 

“好快啊嘎子。”郑云龙看着窗外已经很熟悉的景色，感叹着。

 

阿云嘎没有说话，小声地哼起他和郑云龙在晚会上唱的歌。郑云龙这会儿才觉得有点醉意，他合上眼，脑袋靠在座位的靠背上享受这一刻。车开到家门口的时候，两人都没有下车，他们似乎都在等对方说什么。直到车灯引得大哥走出来寻他们，他们才终于下车。

 

郑云龙这一夜都没睡好，他有很多想跟阿云嘎说的，想了一夜最终也没说出口。

他走的时候也是晴天，天空还是那么蓝。大哥大嫂带着小丫头一起来送他，小丫头瞪圆了眼睛一直看着他，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引得郑云龙也不舍起来。

 

“好了，快上车吧。”阿云嘎看起来有些低落，很努力地露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

 

郑云龙看向阿云嘎，认认真真看了好一会儿，说：

“再见，嘎子。”

 

郑云龙转身上车再也没看阿云嘎一家一眼。

阿云嘎望向他离开的背影，没看见他红了的眼眶，他也同样没看见站台上的阿云嘎闭上眼睛的瞬间落下的那颗泪。

 

 

12.

新学年开学总是最热闹的。阿云嘎站在北舞的大门前，几个深呼吸下来才稍稍平复了过快的心跳。

他是紧张的，比站在大哥和其他兄弟姐妹前说自己要离开文工团去北京考学的时候，比第一次到北京参加考试的时候，甚至比拆开录取通知书快件的时候还忐忑。

 

阿云嘎的少民外貌和优越的身高让他一进北舞大门就被很多目光注视。他稍稍有些不自在，刚迈出两步，就被一个年轻人追上了。

 

“诶！你是阿云嘎吗？”阿云嘎回头看见一个肤色较深的男孩子很激动似的冲自己比划，“那个那个入学考试第一名，我当时和你一个考场啊你不记得了？”

阿云嘎回忆了一下，感觉隐约有点记得，可对方似乎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等阿云嘎回应就继续自顾自说着。

“你是音乐剧专业的吧，我也是啊咱俩说不好一个班的呢，不过哥你看着挺成熟啊……”

阿云嘎嘴角抽了抽，心想那可不，我比你们师兄郑云龙还大一岁呢，随口说了句：“内蒙风沙大。”

 

男孩听了没多想，接受了这个答案，继续自顾自说着：“《我属于我自己》你唱的可太厉害了，我看那几个招生老师快被你唱哭了都，诶你怎么想到唱那首歌的，太厉害了。”

那是阿云嘎跟郑云龙学的第一首歌，也是唯一一首。他们一起在团部的小礼堂合唱，星光落下后便迎来了分别。

郑云龙离开一周后，阿云嘎同家人说了自己要去北京考试的决定。他说的时候还有些担心，怕自己的梦想不能被家人理解。没想到大哥激动的拉住自己的手，说：“去吧，你去吧。”

阿云嘎就这样去了北舞，唱了那首北舞教给郑云龙，郑云龙又教给他的歌。

 

“要说这首歌一定得提到咱们专业的云龙师兄，北舞校草，帅得天崩地裂，帅得你找不到门，他社会实践汇报演出唱的《我属于我自己》现在还挂在学校官网上呢……”

男孩还在絮絮叨叨跟阿云嘎科普这位校内风云人物，就听见远远传来一声呼唤。

 

“嘎子！这边！”

 

郑云龙今年跟着一起迎新，在学院的报到处坐得快要冒烟了还没见到阿云嘎来。他跟一起迎新的同学打了个招呼说出来活动一下，还没走到大门口就看见阿云嘎身后跟着一男孩一同往里走。他想也没想就直接挥着手冲阿云嘎招呼。

 

阿云嘎也听见了，看过来发现是郑云龙连忙回了一声：“大龙！”然后他才带着过分明媚的笑容跟身旁瞪大了眼睛的男孩说：“不好意思啊同学，云龙师兄喊我，我就先走啦。”

 

—END—

一句话总结：终会遇见